第(3/3)页 “哈哈,也不知道那些老农知道朕此刻的身份,又会怎样?” 刘贺一边说着,一边也沉浸在了记忆当中,仅仅离开昌邑城四个多月,刘贺却觉得过去了几年。 和他想得一样,他在此时的大汉,是如征蓬和浮萍一般没有根系的人。 呆得最久的昌邑国,自然也就成了自己的根。 怀旧空吟闻笛赋,到乡翻似烂柯人。 离乡的游子,由怎能不思乡。 “陛下,已经好了。”樊克在刘贺的身后说道。 刘贺对着铜镜看了一番,非常满意。 看了好几年的时间,这副长相也总算是看习惯了——过往的事情正越来越模糊。 想起昌邑国,自然就是思乡,也就想到了几日之后,是亲人相距的中秋。 刘贺站了起来,想起了一件事情,看向了身后的樊克。 樊克退后两步,微微躬身,这是奴婢的自觉性,不可以与主上平视——不少放肆的奴仆,仅仅是因为与主上平视,就被活活打死,所以这是必须要学会的。 “樊克,你的老祖母的身体,如今如何了?” “多谢陛下的挂念,陛下给少府下诏之后,暴室的工作就清闲了许多,饭菜也好了一些,大母的身子骨好了许多。”樊克恭敬地说道。 “如此甚好,朕有一件事情与你商议,你帮朕看看,是否能做?” 樊克以为自己听错了,天子居然有事要和自己这个刑余之人商议,那不是三公九卿应该做的事情吗? “陛下……”樊克就要跪下来了。 “站好,你且听着,不必下拜。” “诺。” “暴室之中,有不少六十岁以上的老人,他们年老体衰,朕实在不忍他们在暴室当中受苦,因此朕想免去六十岁以上的宫人的罪责,恢复他们普通百姓的身份,你看这是否可行?” 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老祖母,可以不用在暴室里辛苦了! 但是樊克的喜悦只持续了片刻,就又消失了,反而变成了愁容。 “有何不妥吗?”刘贺问道。 “陛下愿意放还这些有罪的老宫人,自然是一件仁义至极的事情,但是这些老宫人在暴室呆了几十年,离宫之后,恐怕也无求生的本事……” 樊克没有说下去,但是刘贺已经听明白了。 开始想要离开暴室,后来适应暴室,到了最后就离不开暴室了。 这就是规制对人的异化。 也像放生,看似仁慈,实则却是在杀生。 刘贺沉吟片刻说道:“那朕就在暴室之外再建一织补室,做的工夫要清闲一些,放还的宫人想出宫的就出宫,想留下来的就到织补室去,你看这可还好。” “陛下仁义,小奴替暴室里的宫人谢过陛下了。”樊克真心实意地说道,话里已经带上了哭腔。 “嗯,你提的意见得很好,走,跟随朕出宫吧。” “诺。” (本章完) 第(3/3)页